不婚媽媽記事

在這麼冷的天氣看到這種新聞真是讓人冷到頭皮發麻，但又深深了解老先生的心情，或許他用的方式不太好，但我想他也想不到其他方法了吧！餵老太太吃安眠藥嗎？別傻了，沒看過新聞嗎？吞了上百顆安眠藥還照樣救得活，得吃上好幾百顆才有可能掛得掉，你想想兩三百顆安眠藥要一口氣吃完，搞不好吃到一半就睡著了吧！而且幾百顆光用碗裝起來少說也有一整碗吧！活脫脫像是碗白飯，光看都飽了，是要怎麼吞？更何況幾百顆的藥要從哪來？我活到三十幾歲我連安眠藥都沒買過，說真的哪天我要是失眠我還真不知道要去哪弄來安眠藥咧！而且就算弄來了幾百顆，老太太要怎麼吞？

用手掐，也得要有手勁啊！你要持續奮力的掐上多久？更何況用手掐就不殘忍嗎？有槍是最方便，只是他的槍也繳回國庫了，我想他真是沒辦法了，用釘子釘或許在老先生的想法裡以為敲兩下就可以進去了，但是這手法真的是又太殘忍了些，不過這都是不得已的下下策。加上獨自照顧無行為能力的另一半，那種無力感真的沒體會過的人是不會了解的，我看了網路上寫的老先生文筆很好，但懂得太多越為痛苦，再加上老先生的母親當年也是同樣病症，所以他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，心裡更是難過。

我也有獨力照顧寶寶的經驗，當然我從來沒有要去殺死寶寶或跟她一起去死的想法出現過，那是我辛苦懷胎八月生下來的，我哪可能會去殺了她！我照顧她都來不及了！我一個人生病發燒，寶寶也在發燒，而我昏昏沉沉的手邊卻還有兩份工作得做，沒做就沒有任何收入，而我已經沒有錢了，王八蛋每次在我沒錢時就只會一付清高樣的嚷「妳眼裡只有錢」！而他吃喝拉撒什麼都用別人的就很了不起，所以一切問題我都得一個人扛，還好後來擺脫他以後我至少心情也不用那麼鳥，好歹我們照樣靠自己還不用聽他講那種風涼話咧！

在工作跟孩子之間我只能選一個，所以我丟下了工作照顧朵朵，心裡卻難過著我的工作沒了擔心著接下來我們母女的生計怎麼辦？但寶寶我還是不能丟著讓她自生自滅啊！她發燒拉肚子，拉肚子我又得幫她換洗，換洗下來的衣服我也得處理，有時真的累得不像話，加上自己也病，當時真的是求助無門整個人都快累死了。而我照顧的不過是個小寶寶而已，我還算是個年輕人，扛起一切還行，對一個老先生來說他或許自理都勉強了，還要照應另一半，怎麼過？

我記得當初在養兩古之前我本來是想養大型犬的，比如黃金或拉拉之類的，因為我的好友M她養了一隻黃金，我的狗可以教得這麼好都是因為她，當初她的金寶真是隻人見人愛的大狗，也是懂很多指令，在教養狗狗上頭她給了我很多意見，所以養狗後我也比照辦理買了書來看，果然就養出好狗了。但為什麼後來改養小狗而不是原本的黃金或拉拉？其實是因為我開寵物店的好友知道我想養狗就送了我一隻西施，而且她堅絕反對我養大狗，一來大狗的遺傳性疾病多，尤其黃金跟拉拉常有髖關節發育不良毛病，因為無良繁殖場太多常近親交配導致這種病層出不窮，二來好友說這種大狗很容易中風。

「要是妳的狗中風，妳一個人要抱三四十公斤的狗照顧，妳怎麼抱啊！」我最記得她當初就是這麼跟我說的！而她知道我是怎樣都不可能把病犬給遺棄的，所以後來我還是接受了小狗，加上古多真的很可愛。

但我要說的是，光是一個三四十公斤的狗都照顧不來了，一個活生生的老人，活的但已經病得無法自理，你眼睜睜看著自己所愛的人一日一日的病重，而這病是會讓她忘了所有，認不出眼前的你，想不起過去的事，面對這樣勞心勞力的付出，你的人也會跟著嚴重耗損，我看著老先生寫的文章一直覺得很難過，他一定是個要求自我很嚴格的人，所以他不離棄他的太太，但他太累了，而且他也老了。

沒有兒孫在身邊陪伴，一個人面對這一切是多麼難過的事，所以他上網寫出來，一個八十歲的老人家會上網，開部落格寫文章，這是很了不起的事，而他的用字遣詞都是那麼的好，他寫著他不知道去美國有多好，但他知道這對老人很不好！

我爸才六十幾歲，前陣子我陪他跟同事一起吃飯，我爸就抱著朵朵跟他老友說：「我現在都是為我這個孫女活的！」這話講得很重吧？但我爸明明有四個孫子，兩男兩女，朵朵還是外孫咧！可是只有朵朵會撲過去抱他，會親他，會甜甜的跟他撒嬌，會一直在他身邊轉啊轉的要找阿公，老人家要的就是這個而已啊！怎麼會是一個人拖著身子照顧病妻？他的兒子或許也自顧不暇，但老父就被這麼犧牲了。

王八蛋的媽當初是在他爸中風後帶著小弟移民的，我身邊的人聽了都無法認同，怎麼會有人丟下自己另一伴跑去移民的？移民有這麼重要嗎？我相信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，因為當年她身邊的人都在搞移民，她不移豈不顯得很不行？但她一直說她從來沒有後悔過做這個決定，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講給別人聽的，可是我知道我爸要是中風了我媽是不可能丟下他的，因為我媽不是那種人，我不會給我媽壓力逼她每天都要照顧我爸，但我知道我媽不會丟下我爸即使我爸對她不怎樣。

過去每次跟王八蛋他媽講電話聽她說在美國看病有多麻煩等等，我都想著那妳幹嘛要去美國呢？美國不是樣樣都好嗎？在台灣看病還有健保咧！而我也很清楚他們在那裡真的也過得不怎樣，她沒有自行出門的能力因為她不會開車，出門不是去看病就是去教堂，這是唯一的社交，美國這樣叫好？別說附近沒有24小時商店，他們家甚至沒有第四台咧！那是什麼荒郊野外啊？

在台灣管你在什麼偏遠鄉鎮，在什麼深山野嶺，別說是民宿裡電視打開來就可以看康熙來了，連手機收得到訊號的地方都可以上網咧！更別提連清境都有7-11.....不過清境現在也不算偏遠地區了啦！總之台灣哪裡都買得到鹽酥雞.....這點可屌了吧？就算早上七點都買得到，還有香噴噴咬下去會噴汁的炸雞，最近我常去買的那家真是超好吃！四支雞翅才50塊，就連炸地瓜都好好吃.....這是題外話。

王八蛋嘴裡總說著他並不想去當美國人，但是每次出去尤其是在朋友面前，他一定會刻意的打電話給他媽，有一次我真的被他這動作給惱火了！因為我老早看出來他想幹什麼，他就是怕人家不知道他媽在美國而已，好像說明了自己未來即將也可能會是美國人就能高人一等，每次在朋友面前他就是要拿著手機打越洋電話，平常怎麼他媽打來他都不敢接？在人前這毛病就開始發作，有一回我就制止他打，我跟他說回去明明可以用SKYPE打免費的為什麼一定要在外頭打，這一打也要好幾百塊，連尿布都買不起了幹嘛這樣花！而且我覺得他這種行為很丟臉，如果你是個很有錢的人也就算了，明明就沒啥裡子，卻每次都要拿這項出來現，真的很丟人。

但他就是喜歡這麼做，有一次還是在我姐面前，我姐私下直接跟我說：「他很怕人家不知道他媽在美國是不是？」看吧！真以為所有人都是白痴都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啊！大家都心知肚明好不好！我姐也不是笨蛋啊！我姐夫還是直接放棄綠卡回台灣的人，他們眼裡看不上綠卡的人看他做這種動作只覺得很可笑！尤其他講電話的內容也完全沒內容，只是裝得很孝順說我很久沒打給我媽了，你怎麼不說我媽每次打來我都裝忙不敢接，為什麼一定要在大家面前逼著所有人聽你跟你美國的媽講電話！切........丟臉死了！

去當美國人有什麼好？我當初就擺明了跟王八蛋說我本人沒有移民的打算，你要去你就去！美國沒有什麼不好，但也沒好到要讓我放棄這裡啊！尤其王八蛋英文還爛到爆炸，去了也只窩在家裡跟老媽跟弟弟們一起當米蟲，那爛到連拿本子教朵朵每一句都念錯的破英文是能找得到什麼工作，洗碗他都還洗得不好咧！但他居然還有臉說他可以去畫圖，畫圖的時候用圖畫溝通就好！我很想跟他說那你幹嘛不乾脆學手語，用手比一比，再用圖畫一畫，就根本不用開口溝通了啊！這麼白爛的話他都瞎掰的出來，有什麼工作是你畫圖就好都不用開口說話的？當我是白痴嗎？我聽的時候心裡都在冷笑，當初要不是還跟他在一起不想讓他難堪這話我早就開口了。

但有些人就自認為自己是美國人就真的比較搖擺，擁有這種舊思維的人仍不在少數，王八蛋的媽就是覺得美國樣樣都好，所以才堅持丟下丈夫不管是正確的決定，老公死了後兒子每個照樣都要移過去，即使不知道兒子將來在那兒可以幹啥也無所謂，她唯一的理由是移了以後她那成績很爛的小兒子一去成績就變好了，這好像成了一項大成就。我媽就屌多了，我媽當年應該可以說：我女兒不用去美國，她從小成績就很好。

不過我不覺得老先生的兒子們也這樣想，或許他們真的是身不由己，他們自己的妻子身體也不好，想帶著一家人飛回台灣探望父母要花多少機票錢啊？賺的錢要養一家大小，要怎麼擠出錢來買機票？工作又在美國，要回台找工作重新開始也不容易，當初怎麼下那個決定的，現在就是要面對這樣的難題，或許他們也是有心要孝順父母的，只是身不由己，老先生就這麼被犧牲了。

我看了這新聞第一件事就是告訴我爸媽，要是哪天我怎麼了，千萬別讓我變成植物人！如果有任何合法的死亡方式都讓我走，我怕非法的手段又連累家人被關，別勉強逼我也跟著撐下去，我不想拖累我女兒，她不應該是面對著一個說不出話來的母親接屎尿，如果我不能再給她什麼，那也不要逼著我活下去，那真的太痛苦了。